慶嫣然小聲回復:「父皇逼我和親。我不願意便出來了。多謝公子相救…」
南月小聲嘟囔:「好像是我救的…」
寒風準備夜晚偷偷把公主送回去,於是他對公主說:「在下給公主安排住處,你們幾位,我也給你們安排住處。」
幾人不依,但被南月強制扣下了。
慶嫣然也沒有地方可去,便答應了寒風的安排。安排好之後,寒風便跟這幾人商量,晚上敲暈公主,然後一起護送這位公主回去。給他賣個人情,幾人見寒風替他們解決了此事,便也沒有推託。
這時,夏蓁蓁和初七終於也到了慶優國。但凡是寒風的部隊,沿途都會有不為人知且不顯眼的標記,所以初七很快找到了寒風的隊伍。夏蓁蓁迫不及待隨寒風到了隊伍所在地方,奈何寒風不在。這時候南月回來了,他要差遣幾人和寒風一起進宮。
南月見到初七一臉驚訝,然後看了看男裝的夏蓁蓁,更是驚上加驚。
初七解釋道:「你不必驚訝,夫人說想千歲想得不行,所以求我把她帶來了…」
南月不禁對寒風心生羨慕,有這樣一位女子對他朝思暮想,不顧危險。而且遠隔千里來找他…而且他寒風還是宦臣!
他一時語塞,假裝對初七埋怨道:
「你也不怕你們千歲責罰你?」
初七倒是淡然:「不會的,我把夫人安全帶來了,怕還是會賞賜我呢…」
夏蓁蓁連連點頭:「初七,我會跟小風風誇你的…」
南月嘴角抽搐:「小…風風?…」
夏蓁蓁嬉笑道:「這是愛稱,你快帶我見寒風!」
南月回復道:「我有些事安排。初七,千歲在紫金樓。你帶她過去吧。」
二人便到了紫金樓。到了門口,夏蓁蓁抑制不住的激動。終於要見男朋友了,但是她還是男裝,她也等不及換女裝了。她想立刻、馬上見到寒風,告訴他,她對他的思念…
他讓初七先在前面通報,她再出現給寒風一個驚喜… 二長老實在忍不住,開口:「聖女是覺得這藥丸有什麼不對嗎?還是覺得這不是驅蟲香,而是安魂香?」
驅蟲香和安魂香是兩種功效完全不同的藥丸,但是外表和氣溫都很像,都是微黃的顆粒感,氣味隱隱帶著辛氣。
陸細辛沒有看向二長老,直接拿過紙巾將手中的碎末擦掉,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:「是驅蟲香,不過品質稍差,這是三百年前的配方了吧,主要原料天竺葵都開始人工養殖了,難道你們就不考慮藥性的變化嗎?
即便不考慮植物藥性,也要有些創新進步啊,三百年了,一點改進都沒有,如此墨守陳規,難怪花家日漸沒落。」
話音一落,彷彿石子落入平靜的湖面,瞬間激起層層漣漪。
二長老瞬間漲紅了臉,當即呵斥:「胡鬧,太胡鬧了,這是古方,花家先輩傳下來的古方,豈可亂改!」
「笑話。」陸細辛語氣譏諷,「三百年前,花家還在華國,穿長袍布靴呢?怎麼現在躲到巫國偏居一隅,穿西裝西褲?怎麼祖宗之地能變,祖宗之服能變,只祖宗之方不能變?
到底是你們尊崇古方,還是能力不足無法改進?」
一連聲,一句高過一句的質問,讓二長老臉色紫脹,一句話都說不出。
其他族人也被這突來的質問給驚住了,一個個都不敢說話。
現在的年輕人不像是以前了,聽從長輩,沒有自己的想法,現在年輕人都求新求變,有自己的想法。
所以陸細辛的話一出,他們雖然覺得有些咄咄逼人,但也並不是全無道理的。
連糧食種子都年年改進,各種進化,怎麼古方就不行啊?
眼見著形勢不可控,不得已大長老只得開口:「聖女說的對,這確實是三百年前的古方了,缺少創新改進,可是,並不是所有方子都能改進的。
驅蟲香已經至臻完美,根本沒有改進的空間,這是老祖宗給咱們留下來的瑰寶,自然要好好繼承。
聖女想法雖好,但不免太過年輕激進,創新改進一詞並不是哪裡都能用到的。」
大長老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,聽得族人連連點頭。
尤其是年歲大一點的族人,都覺得聖女還是太年輕啊,年輕人就是衝動,只知道亂改,哪裡知道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的好。
眼見著局勢扭轉,大長老唇角漾出一抹笑意,正要不著痕迹地貶低聖女兩句。
耳邊就傳來聖女清冷的話語:「誰說沒有改進的空間,能力不足就說能力不夠,誠實一點,別找借口。」
說到這,陸細辛上前,一把將驅蟲香捏碎,緊接著道:「添入三兩迷迭、一兩雄黃、二兩牛至,重新調和,功效更佳。」
見陸細辛信口就說出一個方子,大長老臉上的怒氣更甚。
真是太胡鬧了,方子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改的,剛才他沒把話說的太過,已經給她留三分薄面,怎麼她還如此不知進退。
大長老恨極,下頜緊繃。
其他幾個長老也都皺眉沉思,覺得聖女實在胡鬧。
花蝶兒見狀,趕忙走到陸細辛身邊,低聲:「聖女,你別胡鬧了,古方不能說改就改的,即便要改進,也是要進實驗室,由精通藥理的長者,循序漸進地改進,你這樣胡亂添加,改不好到無所謂,若是有毒傷到人就不好了。」
花蝶兒的話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同。
「對對對,聖女有點太兒戲了。」
「是啊,之前看聖女那麼厲害,我還有些崇拜呢,結果一轉眼,就又胡鬧起來。氣得幾個長老臉都青了。」
「唉,聖女到底是年輕啊。」
反正說來說去,就沒人相信陸細辛的話,畢竟改進藥方是非常嚴謹的事情,她這樣隨口一說,感覺太草率了。 齊宮用腳請踢了下齊威,示意他多少敷衍一二,免得大家都不好看。
齊威這才板着臉,端起面前的酒杯,仰頭一飲而盡。
轉手就把用過的杯子,狠狠摔在地上!
「啪嗒!」
精緻的水晶杯被摔得粉碎,齊威不滿掃視向四位五毒長老,「你們以為,我比不上那個夏明?」
「還是認為我們齊家,比不上北方夏家,要卑躬屈膝,才能討好他們?」
「不,不是,少主誤會了,我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四名五毒長老被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,嚇得連忙低頭求饒。
齊威冷眼看着他們,趨炎附勢的東西,都是廢物!
「師兄,這幫老東西長別人志氣,滅咱們齊家威風,要不要小弟去教訓他們?」
開口說話的,是緊貼著齊威而坐的齊飛。
他是齊宮的二徒弟,一身戾氣,生性兇殘。
齊飛的話音剛落,旁邊的齊雨連忙搖頭,「不妥吧二哥,他們到底是齊家長老,我們不……」
「閉嘴,你個廢物!」齊飛狠狠瞪了齊雨一眼,「如果你不是我的親弟弟,我早就打爆你的狗頭!」
齊雨雖然在齊家長大,性格卻有些優柔寡斷。
從小到大,因為怯懦膽小,沒少被齊飛喝罵。
齊威也一向瞧不上齊雨,不耐煩瞪他,「滾開,再敢多說半個字,我割了你的舌頭!」
「少主剛回來,心情正好,不用理會齊雨這個廢物。」齊飛一腳將齊雨踹倒,「去去去,滾一邊玩去,別來壞了少主的興緻。」
齊飛雖然向來瞧不上自己這個弟弟,經常喝罵敲打,其實還是很維護他的。
齊雨被踹出座位,成了這場宴會上最大的丑角。
在場的眾人哄堂大笑,剛才齊威不給另外四位長老面子的事,徹底被笑聲遮蓋了過去。
齊雨被笑得臉色青紅不已,狼狽從地上爬起來,勾著頭往外走。
走到門口時,跟一道身影撞上。
那人進來的匆忙,齊雨被撞得狠狠摔在地上,又是一個跟頭。
「哈哈哈,廢物就是廢物,走路都能被人給撞倒!」
「是啊,這副窩囊樣,怎麼會是齊飛的親弟弟?太沒用了!」
「夠了!誰再敢喧嘩,都給我滾出去!」齊家家主齊盛,重重拍了下桌子,「一個個口無遮攔的,當我死了不成?」
齊盛一聲令下,寬敞的大廳內,瞬間鴉雀無聲。
就連那個冒失闖進來的人,都慌忙跪倒在地,「家主饒命,小的無心衝撞,實在是有要緊的事要稟告。」
齊盛看向來人,發現跪在地上的那人燙著一頭招搖的紅髮,還紮成了小辮。
「你是什麼玩意兒?」齊盛皺眉,顯然很看不慣來人的打扮。
「稟告家主,我叫阿奴,是齊宮長老門下還沒有記名的弟子。」
自稱阿奴的紅辮青年自報家門,雖然打扮新潮嬉皮了點,說話卻格外的恭謹。
「阿奴?」齊宮微微皺眉。
想要入他門下的弟子的人不少,很多都被他以不是齊姓給打發走了。
就像被馬洪濤砍斷雙臂的扎巴,曾經也一度想拜倒在他門下。 「嗯哼~」
聽到身後的聲音,四目道長突然臉上一僵。
完了完了,這下丟大人!
然後臉上全是訕訕的笑容。
笑眯眯的看着林峰。
「師侄~」
「這是師叔在教導你,告訴你不要迷信權威。」
「這不,就連你久經沙場的師叔都翻車了,所以說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!」
「這是教訓,一定得學習。」
越說四目道長站的越直,直道最後整個人大義凜然。
一臉的正氣。
好像身體在發光。
「呵呵~」
「師叔,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。」
「我小瞧了你的臉皮厚度。」
林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四目。
但是接下來,林峰便是一臉的疑惑。